【TMR】新纪元的黎明（1-8）

#幼儿园文笔！！！

#第一大章终于结束了，原谅我的懒和颓和慢…………（沉默）

#慢热

#比较正剧……？

#其余预警见先前  目录

第一章  再起

8.驻扎

有时候Thomas会觉得众人在焦土的这趟旅途如同一折艰辛干涩而又张扬壮阔的梦境。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辩驳，众人最终决定采纳由Thomas提出的意见——北上前往那片绿地去碰碰运气。这是一个铤而走险的决定，事实上，Thomas根本没有把握去拿自己冒险的念头说服其他人，尤其是对于谨慎的Vince。很多人以为他是一个能言善辩，擅于鼓动大家跟着他的人，其实Thomas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更多的时候说服众人这项工作并不是由他来完成，而是Newt——他只需要说服Newt就足够了。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Newt愿意皱着眉头听他说完天马行空的不靠谱想法，再一步步地将其梳理清晰，架构成一个明确的行动脉络，用来说服剩下的所有人。

Thomas经常为此感到庆幸。

会议商讨由Jorge等人手抄一份地图，带着仅存的车辆，载上所有货物先行前往北方——Brenda，Vince和Harriet均在此列。剩下的人则沿着他们的轨迹徒步跋涉。因为车辆着实不够多，短时间内也搞不到更多的代步工具，为了加快效率，众人打算轻装上路，让Jorge他们沿途扔下一些东西来作为补给点。

Thomas发誓就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已经足够把他一辈子对于汽车的兴趣降到冰点了，现在他简直一听见发动机声就想吐。于是他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徒步带领剩下的右臂成员们横穿焦土。

拜此所赐，他现下正在无边的沙漠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尽管已经是黄昏时分，但被耀斑毁坏了的烈日依旧威力不减。周边一片荒芜，不见一丝人类文明的痕迹，沙丘连着沙丘，如同海浪般上下起伏，汇成无边的朔漠。Thomas烦躁地揉了揉自己后脖子上被晒伤的皮肤——那里变得又红又烫——随即低头看向手里的卫星地图，那上面显示持有者位置的小箭头令他感到头晕目眩。这种失去方向感的行路很容易让人变得极度焦灼而不安，他以前从来没有过在没有任何显眼地标的情况下进行长途远行的经历。直到看见在夕阳下闪烁着金色反光的补给箱时，Thomas心头的重担才稍稍放下，转而涌上了一股狂喜。

“这可真是不容易，嗯？”在Thomas指挥着青年们对箱子里的物资进行分配的时候，Newt走到了他的身边，将挂在脖子上的防风巾扯了下来，抖落出一捧细碎的尘土。Thomas看了一眼这个在会议中为了自己的观点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微微叹了口气：“的确不容易……但是我们还得至少再走上四天。”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Jorge他们明天下午就能到了。”有人给他们送来罐头和瓶装水，Newt接过，顺手分了一半递给旁边的Thomas。Thomas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伸手打开了罐头，却没有急着进食。他没有在补给箱里看到睡袋，这玩意不比食物，一旦被车队扔下就没有办法回收，只能由孩子们扛着它走，无疑会大大拖慢他们的行程，Vince他们大抵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没有把睡袋留下的。Thomas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但一想到要无遮无拦地枕着一脑袋的黄沙睡觉，他就觉得浑身难受。Newt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快，因为他一侧身坐在他旁边了，并且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道伸手把Thomas也拽坐了下来：“在你担心行程的舒适度之前，咱们讨论一下守夜的排班吧。”

Thomas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有道理，他拆掉罐头旁边塑料叉子的包装，把它伸到肉罐头里搅了下，叉出一块填到自己嘴里，浓郁而粗制滥造的陈旧鸡肉味立刻溢满了口腔，令他皱了下眉头。

如果是坐着车过来的话，现在我铁定吐了。他这么庆幸地想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含糊不清地对旁边的Newt开口：“多叫几个人看着，咱们队伍比较大，但是一定要确保每一班都有我们的人……”这个措辞不太恰当，他用力蠕动下颚关节，将食物咽了下去，停顿了片刻，“类似于，干部这样的人物，不然我不放心。”

“唔，有道理。”Newt肯定地点了点头，拧开瓶装水抿了一口，似乎是为了湿润一下那被风沙浸染了一天的干涩喉咙，“那就分成四班，让Sonya站第一班，Frypan第二，我第三，你第四，可以吗？”

一般来说站最初和最末两轮守夜的人会是最轻松的，不会在睡眠的中途被打扰，而值后半夜的人往往是最累的。Thomas第二天还要继续领着众人赶路，需要一个完整的时间段来补充睡眠，这个安排无疑对他相当有利，但尽管如此，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得不把这句话问出来：“你在后半夜守班……会不会太辛苦了。”

“我没事。”Newt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低头开始进食。Thomas沉默不语地看向他，Newt腿上的旧伤事实上并不适合长时间行走，在攀爬沙坡的时候尤其费力，Thomas不止一次地在今天注意到他为了不拖慢队伍而勉强地提速。也许，只是也许，他的体力比背着备用物资的Frypan和带路的自己消耗得更加厉害。

Thomas别过头去，继续嚼着令人没有丝毫享受可言的罐头。一股强大的力量限制他说出请对方去休息的话。

他不能否认一个人的意志，特别是Newt的。

嗓子被噎得有些难受，他喝了一口水，眯眼看向渐渐回落到地平线下的太阳。

——

当从睡梦中被推醒的时候，Thomas的头脑尚还一片混沌，他下意识地伸展四肢，却突然被人压了上来。长年累月被刺激的神经极度敏感，睡意一瞬间消失无踪，他睁大双眼，意图开口叫喊，压在他身上的人却突然俯下了身，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别乱动，有飞机。”

这个声音很熟悉，Thomas眨了眨眼，与Newt的目光相交，对方浅褐色的眸子在黑夜中仿佛被注入了星光，显得格外耀眼。这令他冷静了下来，依言抬头看向天空——只见远处有几个渺小的亮点，以不容易被察觉的速度渐渐放大，脑海中的记忆与眼前的景象结合，Thomas立刻想到了那处被摧毁的营地。

他们肯定是奔着我们来的，Thomas想，他扭头看去，发现Frypan已经从背包中取出了和沙地一个颜色的硕大伪装网，跟几个孩子一起匍匐在地，小心地把它盖在众人身上。Sonya俯身在熟睡的人群中穿梭，不动声色地唤醒依旧熟睡着的孩子们。

有了夜色的掩护，一切微小的动作都被趋近于零，五分钟后，他们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一切伪装工作，而WICKED的飞机还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Thomas屏息凝神地跟一百来号人一起平躺在伪装网下面，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5×10的防护网已经相当巨大，但是比起他们的人数来说还是不够看，所有人不得不紧紧地靠在一起才能勉强全部躺在伪装网下面。

Thomas躺在网的边缘地带——那里可以方便观察飞机的去向。Newt就躺在Thomas的旁边，二人的距离近到躯体已经紧密贴合，手臂尴尬地被挤起来，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再往右边一格是Sonya，她聪明地侧过身来，以腾出更多的空间。这让她与Newt的距离进一步被拉近，本就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几乎是完全依成一团了。出乎Thomas意料的是，Newt并没有退让的意思，这和他一贯的作风有所差异。一般来讲，无论是在何时何地，Newt都会尽其所能地和身边的女性保持谦和礼貌的态度，从来不愿意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就算是跟他们一起逃出来的Teresa——想到这里的时候Thomas总觉得克制不住自己的恼火——那个女孩与众人的关系曾经已无需多言，抛却自己不谈，就连Minho都没有介意过跟她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可Newt却一直保持着一碗水端平的态度，从来不说一句多余的话。

现在这个情况可就完全和Thomas的印象对不上号了，他能感觉到Newt似乎对与Sonya的肢体接触毫无反应，并没有刻意为之的意思，Sonya亦然如此。二人可能连自己都不明白相识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为什么就能够自然而然地靠在一起。Thomas对此颇为奇怪，但在奇怪之中，似乎还掺杂进一丝其他的因素，如同一朵火苗在内心深处缓缓发酵，迫使他拼命想去挖出其中的秘密。

时间在Thomas的胡思乱想中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WICKED的飞机到头顶了。他看见那两个光点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又举目望向四周的焦土，感到一阵轻松——这群家伙没有开探照灯。既然如此，隐身在夜幕中又披上了伪装网的他们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耐心地等待着，看着两架飞机丝毫没有停顿地飞掠而过，又逐渐远去，难以自持地勾起一抹微笑。

“他们一定是去找原先的营地了。”旁边的Newt轻声开口，Thomas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幸亏我们抢时间出来了，要是再晚一步都可能出事。”

“你得感谢Jorge开车快。”Newt顿了一下，语气中染上笑意，Thomas语塞，悻悻地侧身从伪装网中钻出来，偏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飞机，俯下身来：“来吧，没有时间睡觉了，收拾好东西，咱们连夜走。”

——

Thomas并不太担心众人会被WICKED发现，尽管那两架飞机证实了WICKED正在试图找他们，如果它们在原营地扑了空，一定会巡航四周来搜人，但他依旧很有把握。众人此行北上，路途相当遥远，他们又是逆着WICKED来时的方向前行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实不无道理。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三天，众人虽然提心吊胆，但再也没有看见飞机的影子。

由于Thomas的催促，他们行程比预计的快了一倍，一天甚至能到达两个补给点。这无疑让每一个人都累的苦不堪言，但令人欣喜的是他们的努力颇有成效。在第三天的早上，被众人踩在脚下的就已经从纯粹的细沙变为了干裂的混着沙子的泥土，空气也渐渐变得没有那么炎热，这令他们的速度进一步加快。黄昏时分，Thomas终于在无尽的黄沙中找到了那抹绿色。

一开始他甚至有些难以相信，反复地揉眼睛，又低头看卫星地图，再三确认后才敢把远方隐约可见的几棵树划作真实的范畴。这一认知令他几乎想挥着拳头跳起来，大吼几声来发泄心中堆积的激动，但他却出奇冷静地转过身，对身后的队伍喊了一声。

“我们快要到了！加把劲伙计们！”

有了目标和方向，路程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艰难了。约莫两三个钟头后，他们抵达了那片森林的边缘。扑面的风带上了湿润的气息，牵引起Thomas兴奋的神经，他们小心地在森林里前行着，不多会，他们便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洪亮声音：“Thomas，这里！”

他循声望去，看见Vince从旁边的树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来，对着他挑了挑眉，Thomas难得从这位右臂领袖脸上寻到了一丝轻松愉快的意味：“快来，你们一定不会相信我们找到了什么……”

“怎么，你们掏到WICKED总部了吗？”旁边的Newt笑了笑，Thomas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Vince顿了片刻，沉默着不作应答，只顾埋头带路，Thomas不加追问，跟着他在林中穿梭。他看见众人走过的地方都事先被做了标记，树上砍出的豁口不易察觉，而又明确地指引了方向。他凑近其中的一个观察，惊讶地发现那豁口已经大部被树皮包覆，显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痕迹了。

不是Vince做的标记？正当Thomas疑惑的时候，前面的Vince停下了脚步，转身侧对他们，拨开了面前的一丛灌木，对他们挑了挑眉：“看看吧。”他闻言抬头望去，不禁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片坐落在小溪旁的错杂建筑。

——

“所以你是说，你在这里找到了一座锯木厂。”在如今被众人当作会议厅的宽敞休息室里，Thomas坐在一张带着棉靠背的椅子上，看着放在桌子上连着监控摄像头的电脑，不禁有些茫然。旁边的Jorge笑了笑：“我们刚刚到的时候，因为担心车会被树阻断去路，所以暂时下车步行。在路上，Brenda发现有些树被做过手脚。我们顺着找过来，就发现了这个好地方——保存的这么好而且没有狂客的建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地处偏僻还是占了便宜。”Newt半倚在靠墙的沙发上，长时间的匆忙跋涉让他看起来有点没精神。不仅是他，所有同行的右臂成员，都已经筋疲力尽，包括Thomas自己也跟在迷宫中跑上一整天一样累的只想倒头就睡。但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这个地方还有能源吗？”

“水力发电装置离这里不远，我们很快就能修好发电机。”Vince开口，“Harriet跟Brenda已经带着一些人到上游的站点进行工作了，修好以后，那些机床，电灯跟这些电脑就都可以正常运转。”他伸手搭上一台主机的显示屏，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不仅如此，那些车间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加工木板了，现在可以把它们分别隔间，作为各种功能使用。周围的伐木据点也可以改成哨站。”Jorge翘着二郎腿坐在转椅上，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要我说，咱们得为这次胜利的团聚喝上一杯，要不是Thomas和Newt坚持要北上，咱们可能已经被困死在那座山旁边了——插一句，你们来的时候有看见WICKED吗？”

这个问题来的意料之中，Thomas下意识地看了眼Newt，随即点了点头：“碰上了他们的飞机……这件事有点一言难尽，介意先告诉我你们隔出来的寝室在哪吗，让我们先休息一下……晚上的时候再开一场会，咱们谈谈怎么处理这个地方。”

其他人在看到Thomas点头的时候神色均是一滞，令Thomas感到庆幸的是，他们没有追问，Vince从座位上站起，朝二人招了招手，随即走出会议厅。

Thomas起身跟上。

TBC